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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大镜
别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别人看不穿
2019-04-28 09:57:00  来源:江苏检察网

  写沈大师的文章海了去,反正也不多我这一篇,顺势蹭蹭沈大师的流量好了。

  关于流浪大师沈巍的情况,这里不再重复介绍了。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抖音视频,也被“惊吓”到了。原来,在蓬头垢面的街头乞丐帮里,竟然真的存在着正常人。沈大师说话条清缕析,神情淡然,比我们正常人还显得正常。这已经是十分反常的现象了。

  可随着关注度提高,更多的信息公之于众,沈大师所制造的反差视觉效果,竟像魔术般,又一步一步地提升了层次,让我们目瞪口呆。

  其实,我们不必感到意外,沈大师只是向我们昭示了一个正常现象而已——这世界原本就不应是,也从来就不是一个样子的。

  只不过,我们已经忽视这个正常的现象很久很久了。

  按照一般的活法,沈大师的人生之路是那样的:娶妻生子,组建家庭;兢兢业业,或者蝇营狗苟,在名利的阶梯上,努力攀登,就像其他的人那样;出入交际场,一边被别人恭维着,一边恭维着别人,乐此不疲……

  可现实中,沈大师的活法却是这样的。他以一种极端的方式,做了不一样的极少数派,清贫乐道,泯然丐帮。难道一定要那样,而不能这样吗?可从来没有谁刀架脖子逼迫谁,非得如此选择。

  沈大师的身上有些“魏晋风度”。魏晋时期,诸子百家,百花齐放,一百个人一百种活法,其时有大名鼎鼎的竹林七贤,他们的活法是,披头散发,游荡竹林,腰缠万贯一壶酒,对酒当歌,吟风弄月,恃才傲物,不鸟权贵,不事功名。代表人物阮籍曾率性地说,死便埋我。及至大难临头,刀架到了脖子上,他也不改闲情逸致,弹奏了一曲《广陵散》。

  你看,沈大师与他们何等相像。若沈大师生于他们那个时期,说不定,就成了竹林第八贤。也说不定,沈大师就是他们中某一位的转世轮回。当然,这是个玩笑。

  流浪其实是一个充满浪漫主义的词,只是到了现实中,才显得这般突兀异类。作为安于现状的另一面,流浪,从来都是一种选项。而且,浪迹天涯,或是我们每一个人都珍藏于心中,只不过始终未曾实践,很可能终我一生都不会付诸实践的隐隐冲动。然而,总是会有少数人按捺不住这种冲动,并将冲动付诸实践。这怎么能说是一种不正常现象呢?

  沈大师选择放浪形骸,那是他的自由选择,确应如他一直向外声明的那样,得到尊重。台湾的已故女性作家三毛,也算是个流浪主义者,热衷于流浪,否则,她也不会因太过喜欢三毛流浪记中的三毛,而干脆取笔名三毛了。要说的是,他们在“流浪”的程度上有轻重区别,沈大师算是个彻底流浪者,而三毛还有所保留,没有完全切开与尘世的联系。不管哪一种流浪,其实都是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与现世,与大多数隔离开来,而已。

  据称是沈大师的同学说,你们围观的人可怜沈大师,其实沈大师也可怜你们。我理解,围观的人可怜大师原本可以过上富足滋润的生活,却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;而沈大师可怜围观者什么呢?当然是他独自拥有什么,就可能可怜别人什么,比如他拥有“万般皆下品,惟有读书高”的真境界,而别人没有;他拥有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真坦荡,而别人也没有……当网红们争抢着从这场流量盛宴之中分一杯羹时,更可被我行我素的沈大师嘲笑了。

  另一位流浪大师——明朝文人唐伯虎说,别人笑我太疯癫,我笑别人看不穿。可不是吗,人生殊途,孰优孰劣,并非立下可判。沪上那些衣着光鲜的围观者,他曾经的同事,与他擦肩而过的格子间白领,以及我们,就一定比流浪大师快乐富足吗?(海门检察院 曹锋)

  编辑:徐凯莉